跳转到内容

晉紀

維基文庫,自由的圖書館
晉紀
作者:干寶 東晉

輯者:湯球 

高祖宣皇帝

[编辑]

  魏武帝為丞相,命高祖為文學掾,每與謀策劃,多善。(干寶《晉紀》——《文選·干寶晉紀總論》注)第295頁

  魏國既建,高祖遷太子中庶子,與陳群、吳質、朱鑠號曰「四友」。(干寶《晉紀》——《文選·干寶晉紀總論》注)第295頁

  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資財乏匱,始擬古皮弁,裁縑帛為白帢,以易舊服。干寶以為:縞素,凶喪之象,名之為帢,毀辱之言也。蓋革代之後,劫殺之妖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

  魏文帝即位,為丞相長史。(干寶《晉紀》——《文選·干寶晉紀總論》注)第295頁

  魏文帝之在廣陵,吳人大駭,乃臨江為疑城,自石頭至於江乘,車以木為,衣以葦席,加采飾為焉,一夕而成。(原注:以上亦見《太平御覽》192)魏人自江西望,甚憚之,遂退軍。權令趙達孫之曰:「曹丕走矣!雖然,吳衰庚子歲。」權曰:「幾何?」達屈指而計之曰:「五十八年。」權曰:「今日之憂,不暇及遠,此子孫事也。」(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7)第296頁

  天子還洛陽,帝鎮許昌。及天子疾篤,帝與曹真、陳騎等見於崇華殿之南堂,並受顧命輔政。詔太子曰:「有間此三公者,慎勿疑之。」明帝即位,改封舞陽侯。(干寶《晉紀》——《初學記》9)

  遷驃騎大將軍。(干寶《晉紀》——《文選·干寶晉紀總論》注)第296頁

  新城太守孟達反,高祖親征之,屠其城,斬達。(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296頁

達初入新城,登白雲塞,嘆曰:「劉封、申耽據金城千里而失之乎!」(干寶《晉紀》——《三國志》注3)第297頁

  吳武陵蠻叛。武陵,長沙郡夷盤瓠之後,雜處五服之內,憑土阻險,每常為猱雜魚肉而歸以祭盤瓠。俗稱赤髓橫裙子孫。(干寶《晉紀》——《御覽》785)第297頁

  魏明帝青龍元年,正月甲申,青龍見郟之摩陂井中。干寶曰:「自明帝終魏世,青龍、黃龍見者,皆其主廢興之應也。魏土運,青木色,而不勝於金。黃得位,青失位之象也。青龍多見者,君德、國運相克伐也。故高貴鄉公卒敗於兵。案:劉向說:『龍貴象而困井中,諸侯將有幽執之禍也。』魏世龍莫不在井,此居上者逼制之應。高貴鄉公著潛龍詩,即其旨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297頁

  宣帝除九品,置大中正。(干寶《晉紀》——《通典》32引干寶稱)第298頁

  景初二年春正月,詔太尉司馬宣王率眾討遼東公孫淵。帝問宣王:「度淵將何計以待君?」宣王對曰:「淵棄城預走,上計也;據遼水拒大軍,次計也;坐守襄平,此為成禽耳。」帝曰:「然則三者何出?」對曰:「唯明智能審量彼我,乃預有所割棄,此既非淵所及。」又謂:「今往,懸遠不能持久,必先拒遼水,後守襄平也。」帝曰:「往還幾日?」對曰:「往百日、攻百日、還百日,以六十日為修習,如此一年足矣。」(干寶《晉紀》——《三國志》注3)第298頁

  廷尉府中,雌雞化為雄,不鳴不將。干寶曰:「是歲宣帝平遼東,百姓始有與能之義,此其象也。然晉三後並以人臣終,不鳴不將,又天意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299頁

  正始二年,吳將全琮寇芍陂,朱然、孫倫五萬人圍樊城,諸葛瑾、步騭寇柤中。琮已破走而樊圍急。宣王曰:「柤中民夷十萬隔在水南,流離無主,樊城被圍,歷月不解,此危事也。」請自討之。議者咸言賊遠圍樊城,不可卒拔。挫於堅城之下,有自破之勢,宜長策以御之。宣王曰:「《軍志》有之:將能而御之,此為縻軍;不能而御之,此為覆軍。今(原補注:邊城受敵而安坐廟堂)疆埸騷動,民心疑惑,是社稷之大憂也。」六月,乃督諸軍南征,車駕送出津陽城門外。宣王以南方暑濕,不宜持久,使輕騎挑之,然不敢動,於是乃令諸軍休息洗,簡精銳、募先登、申號令,示必攻之勢。然等聞之,乃夜遁。追至三州口,大殺獲。(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第299頁

  高祖與曹爽俱受遺輔政,爽橫恣日甚,高祖乃奏事永寧宮,廢爽以侯歸第。(《文選·晉紀總論》注)第299頁

  時爽從天子謁陵,桓範出赴曹爽。宣王謂蔣濟曰:「智囊往矣!」濟曰:「範智則智矣,駑馬戀棧豆,爽必不能用也。」(干寶《晉紀》——《類聚》93、《三國志》注9、《御覽》895)第300頁

  曹爽留車駕宿伊水南,伐木為鹿角寨。發屯田兵數千人以為衛。(干寶《晉紀》——《三國志》注9、《御覽》337)第300頁

  有司奏黃門張當辭,並道爽反狀,遂夷三族。(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0頁

  蔣濟以曹真之勛力,不宜絕祀,故以熙為後。濟又病其言之失信於爽,發病卒。(干寶《晉紀》——《三國志》注9)第300頁

  高祖東襲太尉王凌於壽春。初,凌以魏主非明帝親生,且不明也,謀更立楚王彪。凌聞軍至面縛請降。高祖解縛,反服見之。宋之京都。(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1頁

  王凌到項,見賈逵祠在水側。凌呼曰:「賈梁道!王凌固忠於魏之社稷者,惟爾有神知之!」(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8)

  凌道飲藥而死。(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1頁

  宣王討王凌(至洛陽窮治其事),發(凌及)令狐愚冢(剖棺暴尸)。兗州武吏、東平馬隆託為令狐愚客,以私財更殯葬,行服三年,種植松柏。一州之士愧之。(《御覽》420、《三國志》注28)第301頁

  八月太傅有疾,夢王凌、賈逵為歷,甚惡之,遂薨。(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8)第302頁

  帝配享魏太祖廟,有奏諸功臣從享子,更以官為次,在荀、郭之上。(干寶《晉紀》——《御覽》526)第302頁

世宗景皇帝

[编辑]

  世宗景皇,高祖崩,以撫軍大將軍輔政。(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2頁

  魏齊王嘉平四年五月,有二魚集於武庫屋上。干寶以為高貴鄉公兵禍之應。(《晉書·五行志》)第302頁

  中書令李豐,推太常夏侯玄謀廢大將軍。世宗聞之,乃遣王羨迎豐。至,世宗責之。豐知禍及,遂放惡言,勇士以刀環築腰殺之。玄夷三族。(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御覽》371)第303頁

  〔逮捕玄等,皆夷三族。〕初,豐之謀也,使告玄。玄答曰:「宜詳之耳,不以聞也。」故及於難。(干寶《晉紀》——《世說·方正第五》注)第303頁

  〔毌丘儉、文欽起兵。〕揚州刺史文欽自曹爽死後,陰懷異志。乃矯太后令,罪狀世宗。世宗自率中軍討之,欽敗,得奔入吳。(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3頁

  儉走死,詔夷三族。初,管輅過毌丘氏墓下,倚樹衷吟,精神不樂。林木雖茂,無形可覺,碑誄雖美,無後可守。(干寶《晉紀》——《御覽》57)第303頁

  毌丘儉之起也,大將軍以問劉陶。陶答:「依違大將軍。」怒曰:「卿平生與吾論天下事,至於今日而更不盡乎!」乃出為平原太守,又追殺之。(干寶《晉紀》——《三國志》注14)第304頁

  何曾字穎考,正元中為司隸校尉。時毋邱儉孫女適劉氏,以孕繫廷尉,女母為武衛將軍荀顗所表活。既免,辭詣廷尉,乞為官婢以贖女命,曾使主簿程咸為議。議曰:「大魏承秦漢之弊,不及革制。所以追戮已出之女,誠欲殄醜類之族也。若已產育,則成他家之母,於法則不足懲奸亂之源,於情則傷孝子之。男不御罪於他族,而女獨嬰戮於二門,非所以哀矜女弱,均法制之大分也。臣以為在室之女,可從父母之刑,既醮之婦,使從夫家之戮。」朝廷從之。遂定為律令。(干寶《晉紀》——《三國志》注12)第304頁

  時吳孫亮五鳳二年五月,陽羨縣立里山大石自立。案《京房易傳》曰:「庶士為天子之祥也。」其說曰:石立於山,同姓平地異姓。干寶以為孫皓承廢故之家得位,其應也。或曰:孫休見立之祥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04頁

太祖文皇帝

[编辑]

  太祖文皇帝,景帝母弟也。世宗崩,進位大將軍,錄尚書事,輔政。(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5頁

  鎮東大將軍諸葛誕,貳於我太祖。親帥六軍東征。拔之,斬誕首,夷三族也。(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5頁

  誕麾下百人拱手為列,每斬一人,輒降之,竟不變至盡。時人比之田橫。吳將於銓曰:「大丈夫受命其主,以兵救之,既不能克,又束手於敵,吾弗取也。」乃免冑冒陣而死。(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8)第305頁

  初,壽春每歲雨潦,淮水溢,常淹城邑。故文王之築圍也。誕笑之曰:「是固不攻自破也。」及大軍之改,亢旱逾月。城既陷,是日大雨,圍壘皆毀。(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8)第306頁

  天子發甲攻向府,成濟問賈充曰:「事急矣,若之何?」充曰:「公畜養汝等,為今日之事也,夫何疑?」濟曰:「然。」乃抽戈犯蹕。(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第306頁

  高貴鄉公之殺,司馬文王朝臣而謀其故。太常陳泰不至,使其舅荀召之。覬至,告以可否。泰曰:「世之論者以泰方於舅,今舅不如泰也。」子弟內外咸共逼之,垂涕而入。文王待於曲室,曰:「玄伯,卿何以處我?」曰:「可斬賈充,以謝天下。」文王曰:「不可,為吾更思其次。」泰曰:「泰厴惟有進於此,不知其次。」文王乃不更言。(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2,《世說》注3,《御覽》428)第306頁

  殺尚書王經,經正直不忠於我,故誅之。(干寶《晉紀》——《世說》六)第306頁

  時吳孫休永安三年,將守質子群聚嬉戲,有異小兒忽來,言曰:「三公鋤,司馬如。」又曰:「我非人,熒惑星也。」言畢上升。仰視,若曳一匹練,有頃沒。干寶曰:「後四年而蜀亡,六年而魏廢,二十一年而吳平。於是九服歸晉,魏與吳蜀國。「三公鋤,司馬如」之謂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07頁

  又孫休後衣服之制,上長下短,又積領五六而裳居一二。干寶曰:「上饒奢,下儉逼,上有餘,下不足之妖也。至孫皓果奢暴恣情於上,而百姓碉困於下,卒以亡國,是其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07頁

  〔魏元帝景元二年。〕吳孫休永安四年,安吳民陳焦死,七日復生,穿冢出。干寶曰:「此與漢宣帝同事,烏程侯皓承廢故之家得位之祥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07頁

  正元二年,司馬文王反自樂嘉,殺嵇康、呂安。(干寶《晉紀》——《三國志》注21)第308頁

  呂安字仲悌,東平人。(干寶《晉紀》——《文選·趙景貞與嵇茂齊書》李周翰注)第308頁

  初,安之交康也,其相思則率爾命駕,千里從之。(干寶《晉紀》——《文選·奉答內兄希叔》注)第308頁

  安嘗從康,或遇其行,康兄喜位至方伯,拭席而待,弗之顧也。獨坐車中。康母就設酒食,求康兒共語戲,良久則去,其輕貴如此。(干寶《晉紀》——《世說·二四》,《御覽》498)第308頁

  時太祖逐安於遠郡,在路(上依《文選·趙景貞與嵇茂齊書》李周翰注引補)遺書與康:「昔李叟入秦,及關而嘆聿。」太祖惡之,追收安,下獄。康理之,俱死。(干寶《晉紀》——《文選·思舊賦》注)第308頁

  康臨刑索琴彈之曰:「《廣陵散》於今絕矣。」(干寶《晉紀》——《文選·思舊賦》注六臣本)第308頁

  阮籍宏逸曠達,居喪不帥常儉。(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9頁

  何曾嘗謂阮籍曰:「卿恣情任性,敗俗之人也。今忠賢執政,綜核名實,若卿之徒何可長也!」復言之於太祖。(干寶《晉紀》——《世說·任誕第二三》注)第309頁

  籍居喪,飲噉不輟,故魏晉之間,有被髮夷傲之事,背死忘生之人,反謂行禮者。籍為之也。(干寶《晉紀》——《世說》注七)第309頁

  景元四年,大舉伐蜀。太祖部分諸軍,指授方略,使征西將軍鄧艾自狄道,攻姜維於沓中,使鎮西將軍鍾會自駱谷襲漢中。(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09頁

  天子命太祖為晉公,九錫之禮。(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10頁

  蜀諸葛瞻與鄧艾戰,敗,及其子尚死之。干寶曰:「瞻雖智不足扶危,勇不足以據敵,而能外不負國,內不改父之志,忠孝存焉。」(干寶《晉紀》——《三國志》注35)

  鄧艾進軍城北,蜀主劉禪面縛輿櫬,詣壘門。(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

  姜維詣鍾會降,會謂維曰:「來何遲也?」維正色流涕曰:「今日見此為速矣!」會甚奇之。(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4)第310頁

  咸熙元年,鍾會謀反,伏誅。衛瓘襲鄧艾,殺之。鍾會、鄧艾將伐蜀,與劉寔別。克謂寔曰:「二將當破蜀不?」寔曰:「必破蜀,但皆不還。」客問其故,寔曰:「治道在於克讓。」(干寶《晉紀》——《御覽》424)第311頁

  〔魏將士憤殺姜維。〕干寶曰:「姜維為蜀相,國亡主辱弗之死,而死於鐘會之亂,惜哉!非死之難,處死之難也。是以古之烈士,見危受命,投節如歸,非不愛死也。固知命之不長,而懼不得其所也。(干寶《晉紀》——《綱目》,《三國志》注44)第311頁

  又進晉公爵,為王。(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

  遣徐劭、孫或[彧]使務,喻以平蜀。文帝貽吳主書曰:「韜神光福德,久勞於外。」(干寶《晉紀》——《文選·齊敬皇后哀策》注)第311頁

  咸熙二年,孫皓使紀陟來聘,且獻方物。紀陟、弘(王寥)奉使人魏,入境而問諱,入國而問俗。壽春將王布示之馬射,既而問之曰:「吳之君子亦能斯乎?」陟曰:「此軍人騎士肄業所及,士大夫君子未有為之者矣。」鑄大慚。(原注:以上亦見《書抄》)既至,魏帝見之,使儐問曰:「來時吳王何如?」陟對曰:「來時皇帝臨軒,百僚陪位御膳,無恙。」晉文王鄉之,百僚畢會,使儐者告曰:「某者安樂公也,某者匈奴單于也。」陟曰:「西王失土,為君王所禮,位同三代,莫不感義。匈奴邊塞難羈之國,君王懷之,親在坐席,此誠威恩遠著。」又問:「吳之戎備幾何?」對曰:「自西陵以至江都,五千七百里。」又問曰:「道里甚遠,難為堅固?」對曰:「疆界雖遠,而其險要必爭之地,不過數四,猶人有八尺之軀不受患,其護風寒亦數處耳。」王善之,厚為之禮。(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8)第311頁

  孫皓遣使,詔書賜班絳罽二十張、紫青罽各十五張。(干寶《晉紀》——《御覽》816)第312頁

  魏帝(知歷數有在,使鄭沖策之,初以禮讓,何曾等固請,從之。)詔曰:「惟三后陟配於天,而咸用光敷聖德。」(干寶《晉紀》——《文選·齊敬皇后哀策文》注)第313頁

世祖武皇帝

[编辑]

  泰始元年十二月即位。以傅玄、皇甫陶為諫官。傅玄上書曰:「昔魏氏虛無放誕之論,盈於朝野,使天下無復清議,而亡秦之病,復發於今。」(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13頁

  詔:「騎都尉焦[譙]周,閒居中道,不仕危國。蜀亡之際,勸劉禪歸命,有忠君濟民之謀。又耽習典藝,博物洽聞。朕甚嘉之。以為散騎常侍。」(干寶《晉紀》——《書抄》)

  泰始初,衣服上儉下奢,著衣者皆厭腰。此君衰弱、臣放縱、下掩上之象也。至元康末,婦出兩襠,加乎覺脛之上,此內出外也。為車乘者,苟貴輕細,又數變易其形,皆以白蔑為純蓋,古喪車之遺象也。夫乘者,君子之器,蓋君子立心無恆,事不崇實也。干寶以為晉之禍徵也。及惠帝踐阼,天子失柄,權制在於寵臣,下掩上之應也。至永嘉末,六宮次人流徙,沒於戎狄,內出外之應也。及天下撓亂,宰輔、方伯多負其任,又數改易,不崇實之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14頁

  泰始後,中國相嘗用胡床貊盤,及為羌煮、貊炙。貴人富室,必置其器,吉享嘉會皆此為先。太康中,又以氈為絈頭,及絡帶、衿}。百姓相戲曰:「中國必為胡所破也。」氈產於胡而天下以為絈頭、帶身、衿口,胡既三制之矣,能無敗乎?干寶曰:元康中,氐、清代反,至於永嘉,劉淵、石勒遂有中都。自後四夷迭據華土,是其應也。(干寶《晉紀》——《宋志》20)第314頁

  泰始四年二月,上幸芳林園,與群臣宴,賦詩觀志。(干寶《晉紀》——《文選·晉武帝華林園集詩注》)第314頁

  以羊祜為左僕射。武帝詔曰:「散騎常侍、中軍將軍羊祜,兼德清勁,經緯文武。雖處腹心之任,不總樞機之重,非垂拱無為委任責成之意也。以祜為傷勢左僕射、衛將軍。」(干寶《晉紀》——《御覽》212)第315頁

  泰始五年以羊祜都督荊州,王濬為胡參軍,祜除濬百郡太守。王濬在百郡,兵民苦役,生男多不舉。濬乃嚴其殺子之防而後恤之,所育者數千人,於此能稱兵矣。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爾,必勉之,無愛生。」(干寶《晉紀》——《御覽》479)第315頁

  泰始六年胡烈擊虜,力戰死之。(無出處)第315頁

  〔泰始七年,皇太子冠。〕皇太子有醇古之風,美於信受。侍中和嶠數言於上曰:「季世多偽而太子尚信,非四海之主,憂太子不了陛下家事,願追思文武之阼。」上既重長適,又懷齊王,朋黨之論,弗入也。後上謂嶠曰:「太子近入朝,吾謂差近,卿可與荀侍中共往言。」嶠及勗奉詔,俱至東宮觀察太子。勗還對上曰:「太子明識宏新有如詔。」問而嶠對曰:「聖質如初。」上默然。(干寶《晉紀》——《世說》注,《三國志》注十)第315頁

  以王濬為益州,詔大作舟艦。王濬治船於蜀,吾彥取其流柹以呈皓曰:「晉必有攻吳之計,宜增建平兵,建平不下,終不敢渡江。」皓弗從。(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8)第316頁

  〔免庾純官。〕賈充饗眾官,庾純後至。充曰:「君行常居人前,今何以在後?」純曰:「有小市井事不了,是以後。」世俗以純乃祖為伍伯,又曰充之先為市魁,故以戲答。(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16頁

  荀勗始造《正德》、《大向》之舞,以魏杜夔所制律呂,校大樂,本[八]音不和。後漢至魏,尺長於古四分有餘,而夔據之,是以失韻。乃依《周禮》,積粟以起度量,以度古器符於本銘。雖以為式,用之郊廟。(干寶《晉紀》——《世說·術解第二十》注)

  泰始十年杜預作河橋成,武帝幸橋宴,舉觴勸預曰:「非卿,此功不能就。」預曰:「自非陛下之聖明,臣無所施其愚巧也。」(干寶《晉紀》——《類聚》)第117頁

  〔山濤為吏部。〕山濤舉阮咸為吏部郎,三上,弗能用之。(干寶《晉紀》——《書抄》)第317頁

  文淑討樹機能等,破之。文淑字次騫,小名鴦,(原注:文欽子,魏正始元年,欽奔吳。甘露二年吳使欽救諸葛誕。三年,誕殺欽。鴦歸魏。)有武力籌策。揚休、胡烈為虜所害,武帝西憂,遣淑出征。所向摧靡。秦涼遂平,名震天下,為東夷校尉,姿器膂力,萬人之雄。(干寶《晉紀》——《御覽》275)第318頁

  咸寧四年六月,征南大將軍羊祜來朝,上疏云:「以國家之盛強,臨吳之危弊,軍不逾時,克可必也。」上納之而未宣。(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18頁

  時吳天紀三年八月,建鄴有鬼目菜,於工黃狗家生,依緣棗樹,長丈餘,莖光四寸、厚二分。又有買菜生工吳平家,高四尺,如枇杷形,上圓徑一尺八寸,莖光五寸,兩邊生曰,綠色。《東觀案圖》名鬼目作芝草,買作平慮。遂以狗為侍芝郎,平為平慮郎,皆銀印青綬。干寶曰:「明年運吳,王濬止船正得平渚,姓名顯然,指事之徵也。黃狗者,吳以土運承漢,故初有黃龍之瑞。及其季年,而有鬼目之妖,托黃狗之家。黃稱不改,而貴賤大殊,天道精微之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18頁

  何曾卒,下禮官議謚。博士秦秀議曰:「增資性驕奢,不修軌則,奕世以來,宰臣輔相未有受詬辱之聲、被有司之劾、父子塵累而蒙恩貸若曾者也。(生極其情,死又無貶,王公貴人,復何畏哉!)謹案謚法:與實爽曰繆,怙威肆行曰丑,曾益謚為繆丑。(干寶《晉紀》——《御覽》562)第318頁

  司隸劉毅初數劾曾,不問。劉毅為司隸校尉,皇太子朝鼓吹入東掖門,毅以為大不敬,止之於門外,奏劾保、傅以下。詔赦之,然後入。(干寶《晉紀》——《書抄》)第319頁

  劉毅為司隸校尉,常齋而疾,其妻出看之,表解齋。(干寶《晉紀》——《御覽》530)第319頁

  徵處士朱沖。男安朱沖,其鄰人失犢,與沖犢相類,來取之。沖不與爭。後得之於堅冰之下,慚謝沖,沖不受。(干寶《晉紀》——《御覽》898)第319頁

  咸寧五年龍驤將軍王濬上疏曰:「吳王荒淫,且觀時運,宜征伐。」上將許之,賈充、荀勗等諫以為不可。張華固之。杜預衣上疏。上先納羊祜之謀,重以濬、預之決,乃發詔,諸方大舉。(3《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0頁

  十一月,命安東將軍王渾向揚州,龍驤將軍王濬帥百蜀之卒浮將而下。(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辯亡論》注)第320頁

  傅咸上書,以公私不足,由設官太多。詔議省員吏。傅咸為司徒長史,多所執正。(干寶《晉紀》——《御覽》209)第320頁

  太康元年春諸軍並進。吳丞相、軍師張悌、護軍孫震、丹陽太守沈瑩,帥眾三萬濟江,圍成陽都尉張喬於陽荷。喬眾才七千,閉柵自守,舉白接告降。吳副軍諸葛靚欲屠之,悌曰:「強敵在前,不宜先事其小,且殺降不祥。」靚曰:「此等以救兵未至而力少,故且偽降以緩我,非來服也。因其無戰心而盡坑之,可以成三軍之氣。若舍之而前,必為後患。」悌不從,撫之而進。與討吳護軍張翰、揚州刺史周浚成陣相對。沈瑩領丹陽銳卒刀楯五千,號曰:「青巾兵」,前後屢陷堅陣。於是以馳淮南軍,三沖不動,退引亂。薛勝、蔣班因其亂而乘之,吳軍以次土崩,將帥不能止。張喬又出其後,大敗吳軍於版橋,獲悌、震、瑩等。(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8)第320頁

  吳人大懼,皓殿中親近數百人叩頭謂皓曰:「面議北軍日近而釉不舉刃,陛下將若之何?」皓曰:「何故?」對曰:「坐岑昏。」皓獨言:「若爾當以奴謝百姓。」眾因曰:「唯!」遂並起收昏,皓駱驛追止,已屠之也。(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8)第321頁

  四月,王濬鼓噪入石頭城,吳王孫皓將其子瑾等,泥首面縛輿櫬,降於濬。(《文選·晉紀總論》注、《辯亡論》注,《後漢列傳》注3)第321頁

  陸抗之克步闡,皓意張大,乃使尚光筮並天下,遇《同人》之《頤》對曰:「吉,庚子歲青蓋當入洛陽。」故皓不修其政,而恆有窺上國之志。是歲也,實在庚子。(干寶《晉紀》——《三國志》注48)第321頁

  孫秀(原注:吳孫匡孫,泰始六年降)在晉朝,初聞孫皓降,群臣畢賀,秀稱疾不與。南向流涕曰:「昔討逆弱冠以一校尉創業,今後主舉江南而棄之,宗廟山陵於此為墟,悠悠蒼天,此何人哉!」朝廷美之。(干寶《晉紀》——《三國志》注51)第322頁

  武帝從容問萱瑩曰:「孫皓之所以亡者何也?」瑩對曰:「歸命侯臣皓之君吳也,昵小人,刑罰妄加。大臣大將無所親信,人人憂恐,各不自保。危亡之釁,實由於此。」帝遂問吳士存亡者之賢愚,瑩各以狀對。(干寶《晉紀》——《三國志》注53)第322頁

  吳國既滅,江外忘亡。(干寶《晉紀》——《史通·模擬》)第322頁

  王渾愧久造江而王濬先之,乃表濬違詔,不受己節度。濬上書自陳曰:「惡直醜正,實繁有徒,欲構南箕,成此貝錦。」(《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2頁

  武帝自咸寧三年太康元年,木連理八生。(干寶《晉紀》——《類聚》98)第323頁

  太康二年鮮卑寇昌黎。御史大夫郭欽上書曰:「戎狄強獷,歷古為患。今西北郡皆與冗居。若百年之後有風塵之警,胡騎自平陽、上黨,不三月至盟津。(北地、上郡盡為狄庭)及平吳之盛,出北地、西河、安定,復上郡,置馮翊、平陽。」帝弗聽。(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3頁

  太康三年正月朔,秦祀南郊。禮畢,上顧謂劉毅曰:「朕方漢何主?」對曰:「桓、靈。」帝曰:「吾雖不及古賢,猶克己為治。方之桓、靈,不亦甚乎?」對曰:「桓、靈賣官,錢入於官,陛下賣官錢入私門。以此言,殆不若也。」(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4頁

  四月,太尉魯公賈沖薨。初,充用韓謐為賈氏嗣,上特許之。及議謚,博士秦秀曰:「沖位冠群後,惟民之望而悖禮溺情,以亂會倫。(昔曾艃養外孫莒公子為後,《春秋》書莒人滅曾艃,絕父祖之血食,開朝廷之亂原)案謚法:昏亂紀度曰『荒』,沖宜謚『荒』。」上弗從,賜謚曰「武」。(干寶《晉紀》——《御覽》562)第325頁

  武帝太康中,有鯉魚二,見武庫屋上。干寶以為武庫兵府,魚有鱗甲,亦兵類也。(原注:以上亦見《玉海》183)魚既極陰,屋上太陽。魚見屋上,象至陰以兵革之禍於太陽也。至惠帝初誅楊駿、廢太后,矢交館閣。惠帝末,賈后謗殺太子,尋亦誅廢。十年之間,母后之難再興,是其應也。自是禍亂構矣。《京房易妖》曰:「魚去水飛入道路,兵且作。」(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25頁

  〔張華免,為馮恢弟統所構。〕處士馮恢,志行過人,以為散騎侍郎。張華曰:「臣請觀之,若不見臣,上也;見而有傲世之容,次也;敬而為賓主者,固俗士也。」及華至,恢待之恭,於是時人少之。(干寶《晉紀》——《御覽》224)第326頁

  太康六年,南陽獻兩足猛獸(原注:二字當作虎,因唐諱),此毛蟲之孽也。識者為其文曰:「(當作「虎」)形有虧,金首失儀。聖王應天,斯異何為?」言兆亂也。《京房易傳》曰:「足少者,下不勝任也。」干寶認為(原注:當作虎)者,陰精居於陽,金首也。南陽,火名也。金精入火而失其形,王室亂之妖也。六水數既極,火慝得作,而金受其敗也。至元康九年,始殺太子,距此十四年。二七十四,火始終相乘之數也。自帝受命至愍懷之廢,凡三十五年焉。(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26頁

  太康七年始制大臣聽終喪三年。大鴻臚鄭默有母喪,既葬,有司依常使還攝職。默固陳執,久乃許之。於是定令,聽大臣得終喪焉。(干寶《晉紀》——《御覽》545)第326頁

  太康八年詔:「劉淵領北部都尉。」(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7頁

  太康後,天下為家者移婦人於東方,空萊北庭以為園囿。干寶曰:「夫王朝南向,正陽也,後北宮位太陰也。世子居東宮,位少陽也。今居內於東,是與外俱南面也,亢陽無陰,婦人失位,而干少陽之象也。賈后讒戮愍懷,俄而禍敗亦及。(干寶《晉紀》——《宋志》20)第327頁

  尚書郭啟出赴妹葬,疾病不辭。左丞傅咸糾之,上述弗過。(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7頁

  立孫遹為廣陵王,高選僚佐,以劉寔為傅。時禮讓未興,賢者壅滯,少府劉寔因著《崇讓論》曰:「季世不能讓賢,虛謝見用之恩,莫肯讓於勝己。」云云。(《文選·晉紀總論》注,《御覽》424)第327頁

  時又封宗室數,劉頌上疏云云。劉頌在朝忠正,才經政事,武帝重之。訪以治道,悉心陳奏,多所施行。(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7頁

  武帝太熙元年,太廟梁折(原注:帝紀作太康十年十二月),四月世祖崩。(《佔經》114)第328頁

  五月葬我武皇帝。(干寶《晉紀》——《史通·模擬》云:干寶《晉紀》至天子之葬必云「葬我某皇帝」。)第328頁

  《論晉武帝革命》。史臣曰:帝王之興,必俟天命,苟有代謝,非入事也。文質異時,興建不同,故古之有天下者,柏皇、栗陸以前,為而不有,應而不求,執大象也。鴻黃世及,以一民也。堯舜內禪,體文德也。漢魏外禪,順大名也。湯武革命,應天人也。高光爭伐,定功業也。各因其運而(原注:下一有「得」字)天下隨時,隨時之義大矣哉!古者敬其事則命以始,今帝王受命而用其終,豈人事乎?其天意乎!(干寶《晉紀》——《文選》49,《初學記》9)第328頁

孝惠皇帝

[编辑]

  永熙元年楊駿為太傅,百官總己以聽於駿。(干寶《晉紀》——《文選·西征賦》注)第329頁

  永熙初,衛瓘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出足起行。螺,龜類,近龜孽也。干寶曰:「禮被甲,兵象也,於《周易》為離,離為甲兵。明年瓘誅。(干寶《晉紀》——《宋志》20)第329頁

  永平元年誅太傅楊駿,遷太后楊氏於永寧宮。(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9頁

  元康元年策廢楊氏為庶人,居於金墉城。(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29頁

  庶人楊氏幽於金墉城,陳留董仲道游於太學,喟然而嘆曰:「建斯室也何為者乎?每見國家赦書,謀反大逆皆除,其殺祖父母、父母者不除、以為道法所不容也。何今日公卿處議,文飾典禮以至此事乎!天理之既滅,大亂將作矣。」顧謂謝鯤、阮千里等曰:「《易》稱知幾其神,卿等各可深逃。」乃自荷擔妻子,推車以入蜀山,莫知所在。(干寶《晉紀》——《御覽》652)第329頁

  〔徵汝南王亮等輔政,亮專權。御史中丞傅咸諫亮,不從。咸再為郡中正。〕咸為豫州中正,詮評之職。(干寶《晉紀》——《書抄》)第330頁

  〔六月賈后殺太宰亮、泰伯瓘及楚王瑋。〕太子太傅孟觀知中宮旨,因譖二公欲行廢立之事。楚王瑋殺太宰汝南王亮、太保衛瓘。張華以三公既亡,楚必專權,使董猛言於后,遣謁者李雲選詔,免瑋付廷尉。瑋以矯詔伏誅。(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0頁

  〔起傅咸為司隸校尉。〕司隸校尉傅咸上書曰:「臣以貨賂流行,所宜深絕。」(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0頁

  元康四年〔傅咸卒。〕傅咸兼私立校尉,使朝廷寬宏,豪右放恣,郡縣縱容,寇賊充斥。交相請託,朝野溷濁。咸於是數日之間,三奏免送官。奏案蹇諤,終無曲撓,有司肅然。(干寶《晉紀》——《書抄》)第331頁

  元康婦人之飾有兵兵佩,又以金銀、玳瑁之屬,為斧鉞戈戟以當笄。干寶因為男女之別,國之大節。國外服物異等,贄幣不同。今婦人而以兵器為飾,此婦人妖之甚者,於是遂有賈后之事,終亡天下。是時婦人結髮者既成,以繒急束其環,名曰「擷子紒」。始始自中宮,天下化之,其後賈后廢害太子之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宋志》20)

  元康五年三月,呂縣有流血,東西百食步,此赤祥也。至元康末,窮凶極亂,僵尸流血之應也。干寶因為:後八載而封雲亂徐州,殺傷數萬人,是其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31頁

  元康六年夏,匈奴郝度(元)與馬蘭羌等俱反,徵趙王倫還,以梁王彤為征西大將軍,西討氐羌。(干寶《晉紀》——《文選·關中詩》注)

  八月,氐羌齊萬年反,十一月遣周處等討之,梁王彤為大都督,督關中諸軍屯好畤。(干寶《晉紀》——《文選·關中詩》注)第331頁

  元康八年十一月,高原陵火。是時賈后凶恣,賈謐擅朝,惡積罪稔,宜見誅絕。天戒若曰:臣妾之不可者,雖親貴莫比,猶宜如下而誅之,如吾燔高原陵也。帝既眊弱,而張華又不納裴頠、劉卞之謀,故后遂縱殺太子也。干寶以為,高原陵火,太子廢之應。漢五帝世高園便杜火,董仲舒對與此佔同。(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注)第332頁

  元康九年〔十二月,廢太子遹為庶人,閻纘輿貫上書理冤。〕閻纘為人鯁直,不畏強御。初仕為太傅楊駿舍人。(干寶《晉紀》——《御覽》249)第332頁

  永康九年〔三月殺太子遹。〕賈庶人陌害愍懷太子時(二月丁酉,大風飛沙拔木),有謠曰:「南風烈烈吹白沙,千歲骷髏生齒牙。」南風,庶人名。愍懷小名沙門。(《御覽》368)第333頁

  〔收趙粲、賈午考竟。〕韓壽妻賈午,實始助亂。(干寶《晉紀》——《御覽》368)第333頁

  八月,倫殺潘岳、石崇。第334頁

  石崇有妓人曰綠珠,美如玉,善舞而工笛。孫秀乃使人求焉。崇別館北邙下,方登良觀臨清水,婦人侍側,使者以告崇。崇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被羅縠,曰:「任所擇。」使者曰:「君侯服御麗則麗矣,然本所受命者,指索綠珠也,未識孰是。」崇勃然曰:「綠珠吾所愛重,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知今,察遠照邇,願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已出,又反,崇竟不許。(原注:以上亦見《世說》注八)使者還以告故,秀勸趙王倫殺之。(干寶《晉紀》——《類聚》18、《御覽》380)第334頁

  趙王倫篡位,有鶉入太極殿,有雉集於東堂。(干寶《晉紀》——《御覽》924)第334頁

  四月,乘輿反正。誅趙王倫、義陽王威。義陽王威附趙王倫,倫篡位,使威奪玉璽。上執威強爭,毀上指。及乘輿反正,詔誅威曰:「奪吾璽者,正此人也。」(《書抄》)第334頁

  元康至太安間,江淮之域有敗屩自聚於道,多者或至四五十量,干寶嘗使人散而去,或投林草,或投坑谷,明日視之,悉入如故。民或云見狸銜而聚之,亦未察也。干寶因為夫屩者人之賤服,最處於下,而當勞辱,下民之象也;敗者疲敝之象也;道者地理四方,所以交通王命,所由往來也。今敗屩聚於道者,象下民疲病,將相聚為亂,以絕四方而壅王命之象也。在位者莫察。太安中發壬午兵,百姓怨叛,淡夏(義陽蠻)男子張昌遂首亂(原注:太安二年事)荊楚從之者如流,於是兵革歲起,天下因遂大破壞,此近服妖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宋志》20)第335頁

  太安元年四月癸酉,有人自雲龍門入殿前,北面再拜曰:我當作中樞監,即收斬之。干寶以為:禁庭尊秘之處,今賤人徑入而門衙不決者,宮室將虛而下人逾上之妖也。是後帝北遷鄴,又遷長安,宮闕遂空焉。(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34頁

  丹陽湖熟縣,夏加湖有大石浮二百步而登岸,民驚躁相告曰:「石來!」干寶曰:「尋有石冰入建鄴。」(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36頁

  初,洛中名服有「白石綺」,識者尤之曰:「石非繒采之稱。」(干寶《晉紀》——《御覽》816)第336頁

  太安二年蜀賊李流攻益州,發永武以西赴益州。兵不樂西征。李辰因之誑曜百姓,以山都民邱沉為主,石冰應之。石冰略揚州,揚州刺史蘇峻降。(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

  成都王穎遣陸機等來逼京師,十月破機於建春門,穎殺機。初,陸抗誅步闡,百口皆盡,有識尤之。及機、雲見害,三族無遺。(干寶《晉紀》——《世說·尤悔第三三》注)第337頁

  永興元年〔三月顒請立穎為太弟。〕河間王顒表曰:「成都王穎明德茂親,功高勛重。」(干寶《晉紀》——《文選·與陳伯之書》注)

  〔以劉寔為太尉。〕劉寔為太尉,告老。詔以侯就第,居三司之上,國之大政將詔於宅室也。(干寶《晉紀》——《書抄》)第337頁

  〔劉淵自稱大單于。〕劉淵遷離石,遂謀亂。淵在西河離石,攻破諸郡縣。(《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7頁

  劉淵遷左國城,自稱王。(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7頁

  十二月廢皇太弟穎詔豫章王熾為皇太弟。(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8頁

  〔以劉弘領荊州。〕劉弘教曰「太康以來,天下共尚無為,貴談莊老,少有說事。」(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8頁

  永興二年〔七月,越嚴兵,徐方將迎大駕。〕東海王越治兵,召下陂縣孫惠為記室,專掌文疏,預參謀謀。(干寶《晉紀》——《書抄》)第338頁

  光熙元年十一月皇帝崩,皇太弟即位。(干寶《晉紀》——《文選·進出紀總論》注)第338頁

  十二月葬我孝惠皇帝。(干寶《晉紀》——《文選·進出紀總論》注)第338頁

  使魯褒字元道,南陽人,作《錢神論》。(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8頁

孝懷皇帝

[编辑]

  永嘉元年太傅東海王越,總兵築。(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9頁

  二月王彌反,攻東安二郡,復攻青州。(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39頁

  八月苟晞大破汲桑、石廷,加青、兗都督。晞用法嚴峻。苟晞為兗州刺史,母寡,有一子,坐小事,母向晞流涕叩頭,及中外皆乞活,終不得生。死後往哭之甚悲,曰:「殺弟者,兗州刺史;哭卿者,苟道將也。」(干寶《晉紀》——《書抄》、《御覽》258)第339頁

  永嘉初,有神見兗州甄城民家。免奴為主簿,自號為樊道基。有嫗號成夫人,欲迎致,便載車行,當得此免奴主簿從行為譯,以宣所宜。汝南梅頤字仲真,去鄴來兗州。聞其然,因結羊世茂、阮士公諸賓往觀之。成夫人便遣逐步出,當與貴克語。主簿死不肯,避。成夫人因大嗔,索士公馬鞭,脫主簿鞭之。(干寶《晉紀》——《御覽》359)第340頁

  永嘉五年〔瑯邪王睿逐周馥。〕華譚依周馥,及瑯邪王遣甘卓攻馥,譚先於卓有恩,卓募人入城求譚。入者至舍問:「華侯在否?吾甘揚威使也。」譚曰:「不知華侯所在。」抽絹二匹授之,使人還以告。卓曰:「是華侯也。」(干寶《晉紀》——《御覽》807)第340頁

  賊劉曜入京都,百官失守。殺大將軍吳王晏、光祿大夫竟陵王懋,其餘官僚僵尸涂地,百不遺一。天子蒙塵於平陽。(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1頁

  永嘉六年關中秦王業[鄴]為皇太子,本吳孝王之子,出為秦獻王後。(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1頁

  永嘉七年(正月)皇帝崩,謚曰孝懷皇帝。(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2頁

愍皇帝

[编辑]

  太子即位於長安。(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2頁

  懷帝駛誕,有嘉禾生於豫章,後竟以豫章為皇太弟。即位處,望氣言豫章、廣陵有天子氣。(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2頁

  洛京傾覆,秦王業避難,密南正在許、穎,宇宙刺史閻鼎以天下無主,有輔立之計。(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2頁

  建興元年愍帝詔瑯邪王睿曰:「今以王為侍中、左丞相,督陝東諸軍事。右丞相、南陽王督陝右諸軍事。(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2頁

  愍帝詔曰:「群邪作逆,傾蕩五都。」(干寶《晉紀》——《文選·辯命論》注)第343頁

  建興年,木包罕伎人產一龍子,色似錦文,常就母乳望之如見神光在床上。少有就視者,此亦皇之不建,於是帝竟淪沒。(干寶《晉紀》——《御覽》361,案:此引不全,故依《晉書·五行志》旁補,或是干寶之說)第343頁

  建興四年十一月劉曜寇長安,賊入掠京都。劉粲寇於城下,天子蒙城於平陽矣。(干寶《晉紀》——《文選·勸進表》注、《晉紀總論》注)第343頁

  丞相睿出師,露次移檄北征。十二月丙寅,丞相府斬都運令史淳于伯,血逆流上柱二丈三尺,此赤祥也。是時後將軍褚裒鎮廣陵,丞相揚聲北伐,保以督運稽留及役使贓罪,依軍法戮之。其息訴稱督運事訖,無所稽乏,受賕役使,罪不及死。兵家之勢先聲後實,實是屯戍,非為征軍。自四年已來,運漕稽停,皆不以軍興法論,僚佐莫之理。及有變,司直彈劾眾官,元帝不問。遂頻旱三年。干寶以為:冤氣之應也。郭景純曰:血者,水類,同屬於坎,坎為法象。水平潤下,不宜逆流,此政有咎失之徵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43頁

  建興五年三月丞相睿稱晉王,改建武元年。六月揚州旱,去年十二月淳于伯冤死。其年即旱,而太興元年六月又旱。干寶曰:「殺淳于伯之後,旱三年是也。刑罰妄加,群陰不附,則陽氣勝之罰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44頁

  〔十二月,愍帝歿於平陽。〕晉人見者多哭,賊懼,帝崩。(干寶《晉紀》——《史通·摸擬》)第344頁

  太興元年三月,奉愍帝凶問,晉王即位,改元。謚曰愍皇帝(干寶《晉紀》——《文選·晉紀總論》注)第344頁

  中牟縣故魏任城王台下池,中有漢時鐵錐,長六尺、入地三尺,頭西南指,不可動,至月朔自正。因為晉失中興之瑞。(干寶《晉紀》——《水經注》22)第344頁

  丞相王導為王協少有令譽,乃辟撫軍司徒行參軍。(干寶《晉紀》——《書抄》69)第345頁

  卞壺遷太子詹事,世稱壺裁斷切實,忠於事上也。(干寶《晉紀》——《書抄》)第345頁

  元帝太興元年四月,西平地震,涌水出。十二月,廬陵、豫章、武或、西陵地震,涌水出,山崩。干寶以為王敦陵上之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45頁

  太興中,王敦鎮武昌,武昌災火起,清眾救之,救於此而發於彼。東南西北數十處俱應,數日不絕。舊說所謂濫災妄起,雖興師眾不能救之之謂也。干寶以為此臣而君行,亢陽失節,是為王敦陵上有無君之心,故災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第345頁

  太興四年,王敦在武昌,鈴下儀仗生華,如蓮華,五六日而萎落。此禾失其性而為變也。干寶以為:鈴閣,尊貴者之儀。鈴下,主威儀之官,今狂華生於枯木,又在鈴閣之間,言威儀之富、榮華之盛,皆如狂華之發,不可久也。其後王敦終以逆命沒,又加戮其尸,是其應也。一說亦華孽也,於《周易》為枯楊生華。(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宋志》20)第346頁

  司馬道子於府北園內為酒廬列肆,使姬人沽鬻酒肴如裨販者,數游其中,身自貿易。因醉寓寢,動連日夜,漢靈帝嘗若此。干寶以為貴者失位,降在皂隸之象也。俄而道子見廢,以庶人終,此貌不恭之應也。(干寶《晉紀》——《晉書·五行志》,《宋志》20)第346頁

  劉蕃為江夏高新令,及卒,百姓如喪父母。將歸,不受祭。吏民往相聚於路,側望柩設奠,酹而哭之。(干寶《晉紀》——《書抄》,此非劉琨父)第346頁

  苗願殺司隸校尉滿奮。(干寶《晉紀》——《文選·奏彈王源》注)

  丁固父覽以義讓稱。(干寶《晉紀》——《文選·齊故陸昭王碑王》注)第346頁

總論

[编辑]

  《晉紀總論(略)(《文選》、《晉書·紀》、《初學記》9、《御覽》300)

補遺

[编辑]

黄奭輯本

[编辑]
干寶《晉紀》補遺。摘自黄奭輯本。

  武帝詔曰:蓋德冠上民,必饗不泯之榮。(干寶《晉紀》——《文選·沈休文齊故安陸昭王碑文》注)第357頁

  裴秀製地圖,有六體:一曰分率、二曰準望、三曰道里、四曰高下、王曰方斜、六曰迂直。(干寶《晉紀》——《書抄》157)第357頁

  王導為司徒,置西屬一人,佐長史,參定九品也。(干寶《晉紀》——《書抄》68)

  魏文帝臨江嘆曰:「嗟乎,固天所以限南北也。」(干寶《晉紀》——《寰宇紀·江南東道潤州丹徒縣》)第357頁

  孟宗,江夏人。遷吳會。時制不得將家行,每得時味,必以寄母。(干寶《晉紀》——《緯略》6)第357頁

  束晰為秘書監賈謐請為著作(佐)郎,難陸機《晉書》限斷。(干寶《晉紀》——《書抄》57)第358頁

群書治要

[编辑]

  太康五年。侍御史郭欽上書曰:戎狄强横,自古為患,魏初民寡,西北諸邊郡,皆為戎居,今雖伏從,若百年之後,有風塵之警,胡騎自平陽上黨,不三日而至孟津,北地,西河失土,馮翊,太原,安定裁居數縣,其餘及上郡盡為狄庭,連接畿甸,宜及平吳之威,出北地,西河,安定,復上郡,實馮翊,平陽,北統河(今書「北統河」作「已北」二字)諸縣,募取死罪,徙三河三魏見士四萬家以充之,使裔不亂華,漸徙平陽,弘農,魏郡,京兆,上黨,太原雜胡,出於其表,峻四夷出入之防,明先王荒服之制,萬世之長策也。弗納,荀綽略記云,世祖自平吳之後,天下無事,不能復孜孜於事物,始寵用后黨,由此祖禰,采擇嬪媛,不拘拘華門,父兄以之罪亹,非正形之謂,扃禁以之攢聚,實耽穢之甚,昔武王伐紂,歸傾宮之女,助紂為虐,而世祖平晧,納吳姬五千,是同晧之弊也。(干寶《晉紀》——《群書治要》29)

  史臣曰:世祖正位居體,重言慎法,仁以原下,寬而能斷,故民咏惟新,四海歡悅矣。聿修祖宗之志,獨納羊祜之策,役不二時,江湖(「湖」作「湘」)來同,夷吳,蜀之壘垣,通二方之險塞,掩唐,虞之舊城,(「城」作「域」)班正朔於八荒,餘糧委畝,外關不閉,民相遇者如親,其匱乏者,取資於道路,故於時有天下無窮人之言,雖太平未洽,亦足以明吏奉其法,民樂其生,百代之一時矣。武皇既崩,陵土未乾,而楊駿被誅,母后廢黜,朝士舊臣,夷滅者數十族,宗子無維城之助,而閼伯,實沈之隙歲構,師尹無具瞻之貴,而顛墜戮辱之禍日有,民不見德,唯亂是聞,內外混淆,名實反錯,國政迭移於亂人,禁兵外散於四方,方岳無鈞石之鎮,門關無結草之固,李辰,石冰傾之於荊,揚,劉淵,王彌撓之於青,冀,二十餘年,而河洛為墟,戎羯稱制,二帝失尊,山陵無所,何哉。樹立失權,托付非才,四維不張,而苟且之政多也。夫作法於治,其弊猶亂,作法於亂,誰能救之,于時天下非蹔弱也。軍旅非無素也。彼劉淵者,離石之將兵都尉,王彌者,青州之散吏也。蓋皆弓馬之士,驅走之人,凡庸之才,非有吳先主,諸葛孔明之能也。新起之寇,烏合之衆,非吳,蜀之敵也。脱耒為兵,裂衣為旗,非戰國之器也。自下逆上,非鄰國之勢也。然而成敗異效,擾天下如驅羣羊,舉二都如拾遺,(「遺」下有「芥」字)將相侯王,連頸受戮,乞為奴僕而猶不獲,后嬪妃主,虜辱於戎卒,豈不哀哉。夫天下,大器也。羣生,重畜也。愛惡相攻,利害相奪,其勢若積水于防,燎火于原,未嘗蹔静也。器大者不可以小道治,勢重者不可以争競擾,古先哲王,知利百姓,是以感而應之,悅而歸之,如晨風之鬱北林,龍魚之趣淵澤也。然後設禮文以理之,斷刑罰以威之,謹好惡以示之,審禍福以喻之,求明察以官之,篤慈愛以固之,故皆樂其生而哀其死,悅其教而安其俗。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廉耻篤於家閭,邪僻消於胸懷,故其民有見危以授命,而不求生以害義,又况奮臂大呼,聚之以干紀作亂之事乎。基廣則難傾,根深則難拔,理節則不亂,膠結則不遷,是以昔有天下者之所以長久也。夫豈無僻主,賴道德典刑以維持之也。故延陵季子聽樂以知諸侯存亡之數,短長之期者,蓋民情風教,國家安危之本也。晉之興也。其創基立本,異於先代,又加之以朝寡純德之士,鄉乏不二之老,風俗淫僻,耻尚失所,學者以莊,老為宗而黜六經,談者以虛蕩為辯而賤名檢,行身者以放蕩為通而狹節操,進仕者以苟得為貴而鄙居正,當官者以望空為高而笑勤恪,劉頌屢言治道,傅咸每糾邪正,皆謂之俗吏,其倚仗虛曠,依阿無心者,皆名重海內,由是毁譽亂於善惡之實,情慝奔於貨欲之塗,選者為人擇官,宦者為身擇利,而秉鈞當軸之士,身兼官以十數,大極其尊,小統其要,機事之失,十恒八九,而世族貴戚之子弟,凌邁超越,不拘資次,悠悠風塵,皆奔競之士,列官千百,無讓賢之舉。子真著崇讓而莫之省,子雅制九班而不得用,長虞直筆而不能糾,其婦女莊飾織絍,皆取成於婢仆,未嘗知女功絲枲之業,中饋酒食之事也。先時而婚,任情而動,故不取(「取」作「耻」)淫逸之過,不拘妒忌之惡,有逆於舅姑,有反易剛柔,有殺戮妾媵,有瀆亂上下,父兄弗之罪也。天下莫之非也又况責之聞四教於古,修貞順佐於今,以輔佐君子者哉。禮法刑政,於是大壞,如水斯積,而决其堤防,如火斯蓄,而離其薪燎也。國之將亡,本必先顛,其此之謂乎。故觀阮籍之行,而覺禮教崩施之所由,察庾純,賈充之争,而見師尹之多僻,考平吳之功,而知將帥之不讓,思郭欽之謀,而寤戎狄之有亹,覽傅玄,劉毅之言,而得百官之邪,核傅咸之奏,錢神之論,而睹寵賂之彰,民風國勢如此,雖以中庸之才,守文之主治之,辛有必見之於祭祀,季札必得之於聲樂,范燮必為之請死,賈誼必為之痛哭,又况我惠帝以蕩(上「蕩」作「放」)蕩之德而臨之哉。故賈后肆虐於六宮,韓午助亂於內外,其所由來漸矣。豈特繫一婦人之惡乎。(干寶《晉紀》——《群書治要》29)}}


本東晉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

pFad - Phonifier reborn

Pfad - The Proxy pFad of © 2024 Garber Painting. All rights reserved.

Note: This service is not intended for secure transactions such as banking, social media, email, or purchasing. Use at your own risk. We assume no liability whatsoever for broken pages.


Alternative Proxies:

Alternative Proxy

pFad Proxy

pFad v3 Proxy

pFad v4 Proxy